<幼兒園實習日記:一個月的假期過後>
聖誕節前一週,老師和我們討論後決定提早放聖誕,接著回國兩週,等到再次踏上陽光昆士蘭的土地,人像中了暑般閒散疲軟,所以又兀自放了一週假沒去實習。
再次回到幼兒園已經是月中,沒想到大多數人仍在延續聖誕假期,孩子寥寥可數。但相對的,員工也減少泰半,我剛進大門便有股衝動轉身回家,孩子們在校園瘋狂追逐,接著東一個西一群慘烈大哭,僅見老師們兩手各牽一個哭喪臉的孩子,邊連聲制止在園內四方”東征西討”的小霸王。
方別離一個月,小朋友的名字卻早被拋至九霄雲外;孩子還記得我,但我只能衝著孩子們的笑靨傻笑回去,說不出話。
圓滾滾,非常東方樣子的女孩茉莉花已哭了一個早上,拼命喊著要找母親,助理老師怎麼勸都無法制止她那幾欲震破屋頂的哭聲,較膽小依賴的畢安卡聽聞,也嚶嚶哭了起來;剛來第二天的傑克森,甫進教室便躲到牆角,整個人縮成一團,當老師終於帶到座位準備和其他孩子一同享用早茶時,傑克森整個人倏地鑽入桌底,閉上眼,仿若如此別人便見不到他。一早的教室,充滿孩子的哭聲,兩名老師忙得團團轉,我則在這團慌亂裡束手無策,只好轉頭去顧其他老神在在的孩子。最後老師打電話請來茉莉花的母親,才結束了茉莉花的啼哭。
一向只黏老師的畢安卡,今天突然對我展笑顏,除了不斷黏著我央求念故事書外,更說要坐在我的膝上;豈料她這一坐,一旁玩樂高的娜麗和克瑞絲也紛紛嚷著要坐我腳上,小屁股就這麼擠上來。最後被三個兩歲孩童占據的我,無法動彈,但當下卻是最開心的時刻。
孩子對人的反應最是真誠直接,早上瑟縮在一旁的新學生傑克森,我嘗試跟他玩,他瞅了我一眼,嘴裡嘟囊些話後便快步走開。十分鐘後,有人拉著我的手,一看,我笑了出來,這不是不理我的傑克森嗎?他急急忙忙帶著我看他剛鋪展的玩具,接著又把我拉去見茉莉花的母親(也是華人),咿咿呀呀指著我再指著她,想表達"妳們長得一樣!"
終於在午休時見著了臺灣大姊阿雪,她第一句話便問我"男朋友同妳回去時有沒有提起結婚的事?"我開心地給她看了我套在手上的戒指,阿雪開心地大叫"噢!恭喜!恭喜!"此時老師珍妮剛好走進了員工休息室,我急忙想結束話題,豈料阿雪早我一步開心地說道"珍妮,麗莎回台灣結婚了!"
"哇,哇!恭喜!恭喜!"珍妮也很開心。
"但我真沒想過這樣早結婚。"我答道。
"不早,我也早在25歲就結婚了!"珍妮說。之後幾個女人便在屋內開心地聊了起來,珍妮更秀上了她和先生結婚的照片,驕傲提起當時的嫁衣和伴娘服可是母親親手縫製。帶回洗好的碗盤回到教室,孩子們正午睡正香,韓國老師悠悠晃過我身邊"聽說妳結婚了?恭喜!想我十年前結婚,可得在韓國等上半年才能來澳洲呢!期間和先生每日通話,貴死了!"我們都笑了起來。
聖誕節過後近一個月,因為許多人仍在過節,幼兒園老師人數量都少,但卻相對地份外窩心。平日那層人與人之間淡漠的冰,好似在豔陽底下慢慢融化著。